第140章(第1页)
崔娇月不由打了个寒战,能说出这般话,怕是个亡命之徒。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,不敢发出一丁点多余的动静,等她跨出房门时,背后那一道死死盯着她的视线,让她胆寒,她知道,这人会一直在暗处盯着她,若是她做错一步,那就是杀身之祸。
为此,她咬紧牙关,去屋里拿了药箱出来。床榻上,香叶睡得正熟,打着鼾。
她在屋内快速打开了药箱,又趁机将三根银针别在了衣袖内,继而才深吸一口气,提着药箱回了隔壁。
“你倒是聪明。”齐恒盯着她的一举一动,月光之下,女子纤细的身姿显得尤为瘦弱,似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。可刚才扣住她的脖颈时,指尖的丝滑竟是让他闪过了一丝奇异的触动。
夜色中,齐恒见她进了屋内,又立刻提着药箱出来。如此情境下,一个后宅女子倒是显得尤为镇静了些。不过宋家唯二的女郎,如今都在京城。就不知,这位姑娘是何身份了?
崔娇月未理会这句话,只低着头不看他,甚至用一只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,只用另一只手提着药箱,缓缓将其放在了地上,推向了他后,言道:“最上面一层左侧的白瓶是金疮药,可止血。蓝瓶里的药丸可止痛。里头还有些其他的药,都贴了名字,你看着用就行。”
“今日天黑,我既没看见你的样貌,自然也不会记得此事。还望壮士高抬贵手,放我一马。”不管此人时好时坏,崔娇月都无意与他纠缠,她只想早些回去睡觉。等到明日醒来,她什么都不知道。
她有些后悔,刚才就不该出门。
齐恒半靠在床上,腿上伤口溢出来的血迹,凝结在了地上,等到白日里有人来,必然能发现他。但是听着对面女子的这一番话,他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,女儿家果然天真,他若真是穷凶极恶之人,此刻哪里还会听她多言,只一刀划破她的喉咙,便再无隐患。
她还能活着,算是他发善心。不过,见她时时刻刻遮着眼睛,小心翼翼地站在房间的另一侧,倒是有趣。齐恒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,微弱灯光仅仅能照亮寸许地方,他道:“过来,给我上药。”
崔娇月没有动,她不想过去。“壮士可以自己上,我真的没看见壮士的模样。”
齐恒见她一步都不敢动,只觉得刚才还镇定如斯的女子,现在倒是胆小起来了。他撕开了腿上的布料,借着火光,他看到了伤口,很深,那刀怕是砍进去了一半。“给我上药,或者现在就死,你选一个。”
崔娇月叹了口气,她真是倒了大霉,才会一而再,再而三遇见这种麻烦事。对面的人,话中语气冰冷,已然是没了耐心,她只得低着头,借着那一丝微弱的光线看着地面,摸索着药箱里的金疮药,再看到他伤口时,倒吸了一口气,血肉外翻,长裤上满是血迹。
将金疮药细细地洒了上去,覆盖住整个伤口,而后她拿出白色的布条,一圈圈地将伤口缠绕好,崔娇月低声提了一句,“伤口太深,怕是涂了药,也难好。须得看大夫才行。”
希望他赶紧下山去看大夫。
对面的人一声不吭,却早已在药粉撒在伤口上时,疼得咬紧了衣襟,这女子会不会上药?竟是如此粗暴?就连包扎的手法都乱七八糟,用力太重,害得他差点儿惊叫出声,齐恒一时气急,在崔娇月收拾好药箱后,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,将她拉扯到了眼前,“你是想疼死我?嗯?”
上扬的尾音,带着一丝恐怖的气息。
毫无防备之下,一张大脸闪现在她的眼前,借着微光,她竟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样子!崔娇月慌忙闭上了眼睛,小声解释着:“我什么都看见。你流血不止,本就该包扎紧了才有用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