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2章 痛觉(第1页)
佣人不知所措地问:“您、您不是让我们都扔掉吗?”“让开!”沈素面色不耐,直接推开面前的人,上楼后,径直走进书房里,翻着桌面上的书,急迫地像是在寻找着什么。佣人跟在后面,焦急道:“您要找什么?我可以帮您看看……”沈素冷声道:“本子,蓝色的作业本,你们难道没有印象吗?”“本子?”佣人皱起眉,像是在回忆些什么,过了几分钟后,佣人突然想到了,连忙半蹲下来,拉开旁边的抽屉,将那个蓝色的作业本翻了出来。“沈小姐,您看看,是不是这个?”沈素猛地顿住。她抬眼,直勾勾盯着那个作业本。封面上依然是那些歪歪扭扭又极其幼稚的字体,并不像傅鸣的字,而更像是……沈素手心莫名渗出了一层冷汗。她甚至不敢深思,如果,傅西琅在外面的小三,真是她想的那样……那岂不是……沈素浑身冷颤。而另一边,别墅内。温乔病恹恹地躺在床上,她没穿衣服,光着身子缩在被子里,脸色泛着异样的潮红,似乎哪里难受极了,一直痛苦地呜咽着。然而卧室里并没有其他人。早上的时候,佣人进来询问过温乔要不要用餐。那会儿,温乔背对着佣人,像幼猫一样,只小声地说了句“不用了,谢谢”。佣人虽然担心,却也没有强迫温乔起床,于是将准备好的餐点放在了床头柜上,便离开了房间。直到中午,都没有人进来打扰她。整个卧室,都沉浸在黑暗中,显得很冷,很阴森。可没过多久,温乔体温就变得滚烫起来,指尖却特别冷,甚至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着,她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肩膀,却如置身地狱那样,每一块地方都好疼,特别疼。到最后,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盯着面前的窗帘,竟莫名产生了幻觉。好像那不是窗帘,而是一个人。那瞬间,温乔脸上布满了泪水,喃喃道:“妈妈……”佣人发现温乔不对劲的时候,已经到了下午。佣人正准备送晚餐进去,却突然发现温乔竟从床上摔了下来,她躺在地上,死死地抓着窗帘,像是在说什么,脸颊异常红……佣人表情惊变,连忙将地上的温乔扶起来,却发现她身上温度极高,唇瓣干裂,像是烧糊涂了一样,完全没有任何行动力。顿时,别墅上下乱成一团。佣人紧急联系了医生,接着拨通了一个电话,慌张道:“傅先生,您早上离开后,温小姐一直没吃东西,刚刚好像发烧了……不过我们已经联系医生了,您什么时候过来?”“医生到了吗?”听到这个消息后,傅西琅起身,直接切掉视频会议,线上的合作方们面面相觑,甚至连傅氏的员工都极为疑惑。毕竟平日里,傅先生气质格外疏冷,情绪很少外显,甚至从不在社交媒体上公开露面,在任何情况下都异常冷静淡然。但刚刚……傅先生好像只是接了一个电话而已,就突然中途退出会议,甚至没有丝毫预兆……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为,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一向清冷自持的傅先生身上呢?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能让傅先生如此重视?然而另一边,佣人连忙回答:“医生已经到了,正在给温小姐输液……”“知道了。”傅西琅挂断电话,脸色冷沉地走进电梯。在等待电梯下降的过程中,他眉心异常幽冷,那种陌生的情绪又重新席卷而来——刚刚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,傅西琅能清晰的感觉到,在得知温乔病了的瞬间,他的心,竟然在发颤。那是一种很陌生的情绪。下一秒,电梯刚好停下,傅西琅抬眼,姿态冷漠地从里面走了出来,径直朝车库走去。司机早已经守在车旁,傅西琅拉开车门,弯腰上车,脸色相当疲倦,“去别墅那。”司机连忙应道:“好的。”说完后,司机扫了眼镜子,轻笑道:“您看起来有些疲惫,是昨晚没休息好吗?”傅西琅揉着眉心,淡声道:“嗯。”昨天晚上,他回到别墅后,整晚都靠在沙发上,垂着眼,神思却格外清明。温乔的一言一行,他全部都掌握,全部都了解。包括她利用傅鸣,勾引沈洲,甚至是挑衅周景,在不同的男人面前周旋、调情,甚至是利用那些暧昧游戏,来获得金钱上的奖励。这些事情,他都清楚。她用来勾引沈洲的尺度视频,也发给过别人,拿来哄傅鸣开心的甜言蜜语,也在自己面前说过。甚至,她为了挑衅沈素而发的床照,也仅仅只是觉得有趣、好玩,恶劣地想要让沈素一点点崩溃掉而已。轮谁看,她都是个骗子。不折不扣的骗子。但最可笑的是,傅西琅靠在那,想到的第一个瞬间,不是别的,而是她在被傅鸣侵犯未遂后,失神地盯着天花板的那瞬间。那会儿,她呆呆的,仿佛整个人被抽空了那样。到最后甚至光着身子,把自己缩在最安全的被子里,不断地颤抖,又颤抖,一向柔顺的长发,也被浸湿了,被乱糟糟地塞在被子里。思绪停在这里,傅西琅似乎觉得心底的某一处,正在倾斜、在偏移,甚至是在疼痛。仿佛原本正在照常行驶的一艘轮船,在不知不觉间,早已经偏航了。直到凌晨四点,傅西琅才抬起眼,重新看向二楼的卧室门。那扇门紧紧地闭着。不管对谁,都是紧紧地闭着。半小时后,司机将车子停到了别墅的大门处,傅西琅睁开眼,从车上下来,然后径直朝别墅里走去,有佣人迎上来,想接过他手中的风衣,却被傅西琅挡回。“不用,”傅西琅朝楼梯走去,冷声询问佣人,“情况如何?”佣人回答道:“温小姐正在输液,刚刚已经吃下退烧药了,医生因为温小姐心脏病的缘故,没有用效果太猛烈的药,怕她会起不良反应。”“嗯。”傅西琅走上楼,直接推开卧室的房门。那一刻,他抬眼,看见温乔正穿着宽大的病号服,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,异常安静。床边放着监测心跳的仪器,正在有规律地响动着。佣人低声道:“我去端中药过来。”傅西琅走了过去,弯腰,握住温乔正在输液的手,很冰冷,连上面的血管都是紫色的,仿佛异常脆弱,令人心碎的脆弱。那一瞬间。傅西琅有种心被捏紧的痛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