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给我一盒……药(第1页)
檀溪很瘦,抱起来都硌手。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。霍骁臣刚刚看到了云深半夜发过来的资料,心都要疼烂了。他千方百计要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儿,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竟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。好在小姑娘争气,平安地上了华清大学。平安地……来到了他的身边。上一次,上一次他都没来得及认识她。霍骁臣哽咽着,还好,他一生行善积德,总算让他的神明眷顾他一回。轻柔地松开檀溪的头发,无妄又回到他的手腕上。他不信佛,但是渴求神的庇佑,他曾一度认为自己不够心诚,所以才总是落空。今天这串佛珠让他犹豫了片刻,也算是将卿卿带到了他的身边。姑且再信一回,这一切,都不是他的妄念。他的身影隐入黑夜里显得孤独又无助。时间一点点过去……就像是等待死刑的囚徒,霍骁臣面色冷淡,站起身背对着床。如果小姑娘睁开眼睛的第一眼是厌恶,他不知道又该作何反应。毕竟昨晚的一切都是因为钟情。犹豫了片刻,霍骁臣出了门,只是很快又回来了。檀溪是被晨光弄醒的,迷迷糊糊缓缓睁开眼睛,整个人都是懵的。晨光熹微,抬眼望过去,身姿笔挺的男人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,裁剪合身的西装裤包裹着修长的腿,白衬衫配西装马甲,给人一种刚开完会的模样。晨光透过玻璃撒在他的身上,给这一份不怒自威的气势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面纱。来不及欣赏眼前的美景,檀溪回过神来,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。蓝调酒吧,盛城,中药……那个不喜欢场的男人!该死的,男人的嘴,骗人的鬼。轻轻一动就觉得浑身酸痛,身下的异样清晰地告诉她发生了什么。睡得粉嫩嫩的脸颊瞬间失色,本以为这人多少是个正人君子,谁知道还是一样的。甚至跟盛城一样卑鄙!檀溪环顾了一圈儿,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,整个清冷的地中海风格,倒不是传说中的黑白灰霸总套房。房间里有生活过的痕迹,应该不是酒店,那就是这个男人住的地方。这个发现让檀溪更加紧张,眼神侧过男人的背望向窗外,没有高楼大厦,视野很开阔。这里甚至不在市区!檀溪微微蜷起了腿,她身上穿的是女士睡裙,只是内里空荡荡的,她也不能这么走吧?想起了在蓝调的时候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,檀溪心中有了一个想法。这人定然是把她当做什么人了,而且这个人对他还很重要,说不准就是老婆,女朋友之类的。死男人,真够恶心的。害怕会激怒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,檀溪都不敢动,要是她反抗,这人会不会对她动手?这个人救了她,但是却也毁了她,檀溪做不到像对待救命恩人一样,遇到这种情况就算做好事,不应该送医院么?说明这人也图谋不轨,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!她身上还有证据,等她离开了这个地方,第一时间就要报警!但当下还是要稳住这人。霍骁臣从一点点期待变成了失落,害怕。昨晚不是确定过了么,卿卿根本没有想起来什么。不过也好,一切从头来过。无爱亦无恨。霍骁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在微凉的春日里他都紧张得直冒汗。卿卿没有声音,是在难过么?最后还是他败下阵来,霍骁臣缓缓转过身,微微扬起笑意,柔声问,“你醒了,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呢?饿不饿,我让人给你准备吃的。”“我……我没有不舒服,我想回学……不是,我要走了。”檀溪看他一脸抽搐的表情,心中的恐惧也少了几分,艰难地坐起身,试探地开口。只是发出的声音跟公鸭嗓一样,疼得她眼泪都冒出来了。这酸爽简直了……男人果然都是狗,只顾自己爽,从来不会想别人。“你看起来不太舒服,先休息吧,别说话,等你好了我再让人送你回学校。”霍骁臣撑着檀溪的肩膀,抿了抿唇,最终还是妥协了。檀溪的脸色刷地白了,这人知道她是学生,那岂不是哪个学校都一清二楚。像是被扒光了扔在人群中一样,檀溪害怕极了,她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。为了防止对方做什么极端的事儿,檀溪只能任由他揽着肩膀,借力躺下。“昨天我……我有些失控,伤到你了对么?一会儿我让人拿点药……”霍骁臣虽然有些不舍,还是放开了檀溪的肩膀。到底卿卿还不认识他,过于亲密的举动已经让她不适了,哪怕是这样简单地扶着肩膀她就已经浑身僵硬了。不得不承认,他这副皮囊并没有成为他的加分项。霍骁臣无比挫败。于檀溪而言,她只觉得自己似乎激怒了这个男人,他的面色并不好。犹豫了片刻,檀溪微微蠕了蠕唇瓣,红着脸小声说,“麻烦给我一盒……药。”“嗯?卿卿,你要什么药?大声点,我没听见,是不是嗓子还疼?”霍骁臣见檀溪垂着头,耳朵尖尖通红,突然被逗乐了。小姑娘害羞了。这一认识让他心情舒坦了很多。檀溪看他笑得欢,更加生气了,气鼓鼓地吼道,“给我一盒避孕药!”说完就用被子盖住了脑袋,不再看他。霍骁臣被问懵了,心情跟过山车一样,一秒下地狱。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是最好的决断,卿卿还小,她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孕育一个小生命,但听到她的嘴里说出来这句话,还是让他心情烦躁。霍骁臣坐在床边,紧抿着唇,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狼狈。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檀溪的发顶,“别害怕,我给你拿药,昨晚……昨晚是迫不得已,哥哥不会伤害你的,别怕。”檀溪隔着被子都能听出他话音的颤抖,疑惑极了,这人喜欢上她了?睡服了?不能吧?那这是又把她当成了谁?檀溪明明应该觉得很生气的,但是心中莫名地涌上一种心疼和失落的感觉。说不清,道不明。难道她被睡服了?不能吧?昨晚上后来具体的过程她不太记得了,不过有了药她也能稍稍心安。檀溪胡思乱想着,没想到就这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。春日的暖阳照进卧室里,撒在两人身上,美得像一幅画。但其实两人的氛围降到了冰点。卿卿?他知道她的小名。难道他喜欢的人也叫卿卿么?檀溪意识消失前还在迷茫。既然这样,是不是可以借此逃出这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