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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9回 偷听(第1页)

周若的经验丰富,甜言蜜语也听得多了去了,她虽然每次听完都是笑的,但很少有哪一句是真的能打动到她的,可能是因为她生来就不是那种情感丰沛的人吧,有些话她都是听完就忘的。但谢骋这一句,她应该会记挺长时间的,很特别。他身上有他那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活力和浪漫,虽然幼稚,但胜在诚恳,也不怎么惹人烦。是个挺有趣的人,周若还真的考虑了一下跟他去旅行,应该很有意思。不过周若并没有上头答应他,她找他的目的,本来也不是为了让他和风景在记忆里共存,所以,笑过之后,周若只给他个模棱两可的答案:“有机会再说吧。”谢骋听得出这是变相的拒绝,但他并没有退缩,“我的意思是,我要追你,可以么?”周若:“你追我的目的什么?”谢骋:“追你还能有什么目的,当然是和你谈恋爱啊。”周若:“然后呢?”谢骋:“然后就是享受恋爱啊,剩下的顺其自然。”周若开玩笑,“我还以为你要说,然后就结婚。”谢骋:“那也太扯了,我才多大,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!”因为这句话,周若再次对谢骋多出了几分欣赏,比起那种刚在一起就开始计划以后如何如何的,她更欣赏这样的人,谢骋在恋爱观上和她还有点类似,周若也一直觉得,恋爱本身是用来享受的,而不是用来计划的。如果两人刚在一起,就开始计划以后结婚如何如何,那就背离恋爱的初衷了,不过现在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恋爱和结婚是一回事儿,她难得遇上一个能聊到一起的。谢骋既然能这么想,那他对于未婚生育的态度应该也是比较开放的,周若觉得,事成的希望还是挺大的。不过今天到底是第一次见面,周若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提出来这个要求,后来吃饭的过程里,她听谢骋说了许多他的旅行趣事,总体是挺开心的。晚饭说好了是周若买单的,谢骋有些不好意思,等结完账之后,又跟她说:“一会儿我请你吃甜品。”“不了,我怕胖。”周若半真半假地说,“三十多了,跟你比不了。”谢骋:“那我下次请你吃其他的。”周若:“好啊,没问题。”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下了楼梯,周若习惯性地环顾四周,又一次看见了贺显谟和徐萱若。他们好像也吃完了,刚结完账,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往外走。周若斜睨了一眼谢骋,“上去打个招呼么?”“算了吧,没必要。”谢骋拉住了周若的胳膊,加快了步伐。——晚饭之后,周若跟谢骋去外面散了会儿步,她觉得跟谢骋聊天挺有意思的,一边走一边说话也不觉得无聊,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钟。谢骋是打车来的,他住在学校附近,恰好离周若公寓不远,周若便主动提出了捎他一程。送完谢骋回到公寓区的时候,已经十一点多了。周若将车停在了地库里,刚刚下车,就接到了谷雨的电话,她一边往电梯的方向走,一边跟谷雨聊着天。谷雨给周若打这通电话,主要是想问问她跟谢骋这边进行得怎么样了。周若跟谷雨在这方面向来没什么好避讳的,有什么说什么,“挺好的,我刚把他送回去,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弟弟。”谷雨:“评价这么高?那你怎么没干脆把他给——”“不急,时间还多。”周若笑着打断她,“再说,我找他也不是为了这事儿。”谷雨:“那你跟他提捐精的事儿了么?”周若:“再接触一段时间吧,我这认识第一天就问人家愿不愿意捐精给我,他可能要被我吓死,以为我什么非法医疗机构的人盯上他了。”说话间,周若已经走到了电梯口,她按下电梯后,听见了一阵脚步声,下意识地回头,却一个人都没看见。周若倒也没害怕,纯当自己是听错了,继续跟谷雨聊着天,全然不知道,自己说的话,早已被拐角处的人一字不漏地听了去。——贺显谟看着电梯的门关上,从长方体石柱后面走了出来。他停在原地,一只手插在口袋里,耳边不断地回荡着周若刚刚的话。“他运动能力和智商都不错,外形条件也没问题,只要检查通过,用他的精子就挺好。”“实在不行就哄一哄呗,他挺想跟我睡的,我也不亏。”“没事儿,顺其自然,大不了再找下一个。”贺显谟的手渐渐收成了拳头,他屏着呼吸转身,大步朝停车位走了过去。几分钟后,车门“嘭”一声关上,贺显谟坐上了车,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,镜片后的双眼红得快要喷血。在餐厅看到周若和谢骋离开之后,贺显谟就一直在想,他们两个人今晚会不会上床,如果会上的话,周若是不是也要把谢骋带回家。于是,他像中邪了一样,把徐萱若提前送回了住处,然后开车来了周若公寓楼下蹲了一个多小时,看到她没有换衣服、一个人走下车,贺显谟焦躁的心情稍稍得到了一些平静。可,后面的这通电话,又一次将他的思绪搅得一团糟。试管,捐精……之前周若去医院找大卫咨询试管,这事儿贺显谟是知道,不仅如此,他还知道周若做了囊管取出,前两个月是恢复期——贺显谟一直以为,她要和当时陪她去医院的那个男人做试管,那是她父母为她选好的人。贺显谟不太清楚她的想法,也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——他一直都这么不了解她。只是,听她刚才接电话时说的那些话,她现在好像很着急做试管的事儿。所以,她在广撒网,找适合给她提供精子,完成这项任务的人。她希望孩子的父亲只是一串冰冷的数据,并不想和对方产生任何情感上的交集,当然,选择未婚生育的女人,大都是这个想法,只是,贺显谟一直不能接受这种观念罢了。贺显谟内心扭曲地滋生出了一种不平衡的感觉——既然周若想要做试管,为什么当初没有跟他提过捐精的事情,她宁愿去广撒网,都不愿意跟他多提一句。